书窗问道——我的书法观(上)

书窗问道——我的书法观(上)

   2022-04-08 09:40:09   浏览数:
   

秦 《峄山碑》拓片


文 \ 吴辰旭

     一书法万变不离其宗
     二什么是书法的“宗
     三书法美有无标准?
     四书法的丑美之争
     五书道的包容与扬弃
     六法的有无之辩
     七、“法由我生无法之法”
     八余事与成事
     九对几种怪论的批评
 


      一书法万变不离其宗

     这个世界上,唯一不变的就是变!万物皆然,书法亦如是,变是绝对的,不变是相对的,所谓“艺无止境”就是这个道理。

     同样,这个世界上,万物皆万变不离其宗,书法亦复如是。所有的变化都依宗而行,一旦离开宗,所谓的变就失去了方向,就是胡闹,就是傍门左道,就是不务正业!
 


晋 王羲之 《兰亭序》

     二什么是书法的宗”

     那么,万变不离其宗的“宗”到底是什么东西?

     所谓“宗”,其实就是事物的本质!就是此事物所以成此事物而非彼事物的根据,亦即这个事物的规定性,DNA!这就是万物既相联系而又相区别的边界!

     因此,书法是有边界的,犹如水的边界是0度到100度,0度以下便成了冰,100度以上便成了气。那么书法的边界在哪里?

     一、窃以为它首先必须是汉字,是点撇横竖捺勾组成的识性单元,即依历史形成的汉文化信息传播约定俗成、以至国家法定、全民共同认可的载体。只有共同认可,人与人的信息交流和传播才有可能。因此每个字都是可以琢磨、可以体味、可以追溯、可以认知、并获得意义提取的物相。因此,设若没有可认知性,即非书。因此,书法的可认知性是宗的首位。

    其次,这个认知还必须是按美的法则运行的。其实不唯书法,宇宙中的万事万物都如此。从宏观的角度看,万物似乎一成不变,但从微观的角度观察,万物时时刻刻都在变,而且这种变都是依美的法利来进行的。时间的跨度从几秒钟到几十年甚至上百年不等,而且这种变化不是均速的,时快时慢。一只甲壳虫在生物衍变的过程中,也是很美的;蚕蛹本来是很丑的,但它破茧而出,化为蝴蝶就很美丽。即使新冠病毒,在高倍显微镜下,其结构也是很美的。因此,书法在追求美的变化中永无止境,而且这种变化一旦停滞,其生命力也就趋于枯竭。

    考察中国书法的几千年变迁史,我们会很清晰地看出它的变化路径:从书写工具的纸、墨、笔、砚开始,到握笔运腕的方式;从临帖读碑,到观摩互鉴;从沐手静心,到澄怀养气等等,都紧紧围绕着书写线条的质量、色彩、情调、趣味而进行的,背弃这个根本目的美,一切努力都是无效的,要么南其辕而北其辙,要么缘木求鱼。

    而线条的变化,既出于功夫,更出于笔性;即出于书家自己的艰苦修炼,又出于整个时代社会风习的无形而巨大的影响。这里的所谓的笔性,其实就是书写者个性的外化,是一个人秉赋、天资、性格、气局、环境薰陶、文化修养的综合,也即所谓的悟性。

    书写是心迹的外露。即使一般人,公安破案专家也能从他们留下的片纸只字中,分析判断出这个人的性格、年龄、爱好、文化程度、职业特点等等来,更不用说书法家。线条是书法家的心电图,它蕴涵着很大的生命信息。因此情感越充沛,生命信息越丰富,就越是美的。离开了情感渲泻,线条就是一条僵死的蛇。人们所以赞美王羲之的《兰亭序》颜真卿的《祭侄稿》弘一法师的“悲欣交集”,道理就在于此。

    这还仅仅是笔法,还有墨法、章法的变化,每一个的变化序列都是无限的,因而它们相互的排列组合,更是无限的。自然界没有完全相同的两片树叶,那么书家笔下就不会有完全相同的两个字,即使是临帖也如此。或柔媚或遒劲、或流丽或涩腻、或枯或润、或浓或淡、或厚重或轻盈、或凝迟或飘逸,因人而异,万姿千态,不一而足。

    但概而观之,中国书法即南北两宗,柔美与雄强。碑帖之争,其实反应了以中原农耕文化为代表的二王,与以四周边远游牧民族为代表的北碑之间文化影响力的吸收与回哺的辩证关系。南北宗的迥然有别,为中国书法形成巨大的历史张力和创造空间,让变化成为每个时代的主题。正如释亚栖在《论书》一文中所阐:“凡书通即变。王变白云体,欧变右军体,柳变欧阳体,永禅师、褚遂良、颜真卿、李邕、虞世南等,并得书中法,后皆自变其体,以传后世,俱得垂名,若执法不变,纵能入古三分,亦被号为书奴,终非自立之体。是书家之大要。”
 


唐 颜真卿 《祭侄文稿》

    三书法美有无标准?

    那么,书法的美有没有标准泥?答案是既有也没有。

    说有,从整体上来说它必须是由线条组成的可认知的汉字,其次它必须是能引起联想和观赏愉悦的形态和结构,第三它必须符合这个时代的特征、审美趋向、心理定势,所谓笔墨当随时代,就是时代变了,人们的审美观也会变化,书法在群体牲变化中自觉或不自觉地形成一种倾向性的趋势,被历史概括为晋尚意、唐尚法、宋尚韵,亦复如此。这是概而言之,这个标准的制定者和执行者是历史。因为有标准,所以才可以去芜存菁、去伪存真,留下无数熠熠闪光的真宝,让中国书史辉煌几千年,并臻永远。

    说美无标准,这是就个体而言。人常说,萝卜韭菜,各有所爱。说诗无达诂,是说不同的人对一首诗有不同的感受和解说,说一万人看莎士比亚的剧,就会有一万个哈莫雷特。人以类聚,物以群分。不同的阶层、不同的界别、不同的性格、不同的经历、不同的文化背景,对书法美的感受也是不一样的,有时甚至相互抵牾,你认为美的,他确认为丑;你喜欢柔美,他喜欢粗犷;你偏爱端丽,他嗜好怪诞,不一而足。酸甜麻辣苦咸涩,人各有别,但若到了嗜痂成癖,那就为人所不齿。人无癖不可交,癖太过更不可交。书法亦复如此。




唐 杨凝式 《夏热帖》
 
    四书法的美丑之争

    当下关于书法的美丑之争,经年不衰,莫衷一是,人言人殊。专家们争得脸红耳赤,快到拳脚相向的地步,而老百姓看得却是一头雾水。

    问题出在什么地方呢?出在对中国汉字书法的认知上。即离宗谈变。

    一、这里首先须分清小众和大众的关系。任何事物都是分层次的。就书法而言,除了大众对书法的主流趣味之外,永远会存在不同规模、不同层次的小众喜欢怪诞别趣,社会永远不会完全统一,因此不可能也不应该强求完全统一。文化多样性是一个社会开放心态应有的需求。人们常拿徐渭和杨凝式的字说事,为丑书背书。其实我不认为徐杨的字属于丑书,他们是特定的时代、特定的书家个性和生存境遇在书法中的生动而真实的体现,它们的变符合书法的宗:可认知性和美的规定性,即对情感倾泻的需要。

    其次,他们的这种独特性永远只是小众欣赏,而不会成为主流。

    第三,他们的存在丰富了一个时代的文化蕴含。

    四,百年无废纸,即使敦煌写经小吏的墨迹,也对认识那个时代的社会生态很有参考意义,遑论徐杨。

    另外,美与丑,都是相对的。明代的董其昌,就曾笑话东坡先生用墨太饱,字像“墨猪”,现在却片纸黄金;王羲之称为书圣,他的字在唐及后代也屡有訾意。大文豪韩愈就曾批评王羲之的书法太柔媚,太俗气!像颜真卿的《祭侄稿》,号称天下第一行书,在一般人看来却了草不堪。而这“了草不堪”洽洽是书家当时生命信息、情感倾注最丰富也最真实的样态,所以它才成为天下第一行书的美誉。

文章作者,吴辰旭先生 
当代著名作家、诗人、杂文家、艺术评论家、成功文化集团高级顾问、甘肃成功书画艺术研究院院长

注:文章下接《〈书窗问道〉——我的书法观(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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