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舞形筑笔致神生——中国国家画院副院长张江舟先生作品（成功美术馆馆藏名家作品癸卯贺新春线上展）浅析

张江舟先生画作《阳光边地》

美学家宗白华先生说：“中国的画……是一个线条的组织。”，线条不仅透露出形象的姿态来，更能反映画面客观对象的精神状态，同时也深蕴着创作者主观的审美倾向和思想情志。赏读“成功美术馆馆藏名家作品癸卯贺新春线上展”推出当代著名人物画家、国家画院副院长张江舟先生的作品《阳光边地》等，笔者亦于其灵动起舞的线态语言中，感受到了画家立于现代审美视角下，对传统国画笔墨的思考和探索；体悟到了其深入画面对象的精神世界，并寻求与之神魂共鸣的抽象画语表达。当然更有其兼及中西、跨越古今、超越时空的主观取舍、凝萃，放置于人类整体命运观照的悲天悯人式寄情和思考。

以这幅《阳光边地》而观，虽然是张江舟先生作于辛卯年的一幅旧作，但其轻灵飘逸、笔致丰饶、墨韵华彩的笔墨画语承载，以及音乐般徐疾长短、浓淡枯湿、节律奏变的线舞形质呈现，依然透射着画家给予边地藏家群众的生命礼赞和深情观照。画家在以线为媒的画面藏家朴实女子、可爱少年、敦实牦牛等的物“形”之构建上，既见写意一般虽显大略却也传神的抽象相态精准塑构；又有突显其“边地”风物的鲜明个性特征和画家的主观神思倾诉，而赋予笔线、水墨等画面媒材或增或减的着意强化。如此也愈能反映由“随类赋形”的以形写形，到“随心赋形”的以形写神审美艺术升华。

譬如画面中人物形貌塑写上，极度夸张的笔之提按徐疾、线之曲直婉转、墨之浓淡枯润，所呈现或眉眼如丝、笑靥如花，或娇笑可爱、活灵活现而突兀变形的面庞。还有极具地域民族风情的人物衣饰构织上，笔迹不断、曲婉舞动、波澜起伏、疏密层叠和长短交合，线之赋形的衣饰褶皱和形体结构等等。于这些富于生动情致的线之舞动、刻写再现上也都可见，画家基于画面对象人物形象、情态的本质开掘阐发，乃至其主观精神赋予其中的人文强调。画家在将淳真、质朴又鲜活、热烈，这些目及可见画面物象客观的“边地风情”现实遵从，上升为人的精神世界以及命运流向的“线舞形筑”表现过程中，还将人物的形之外象和精神气质，与笔墨语言的骨气意象熔铸为一体，在画面再现为其艺术的综合抒发，于图构绘写为昂扬的笔致生神。

还有画面中造形“牦牛”的水墨团块，渗发流溢、恣意泼洒、浓淡重叠、体积浑厚，亦见这如“以一管之笔拟太虚之体”（王微·《叙画》）般，由这生动笔墨再现的画面客体物象形态建构，精神思绪内质表达，以及创作者主观神意展露的集合相融与荟萃提炼。画家在表现牦牛厚实蓬松的皮毛，虬结隆起的肌肉，乃至雄壮敦实整体形廓呈现的线墨语言上，亦如其在“线”之驾驭里所蕴含的艺术内质和精神象征一样。墨团之集合为线，线之扩展为墨块，也呈现出轻重浓淡的种种变化，交合主客、联系物我、超脱时空的舞动融合、“意”之汇集、神韵生发。而见从古人张彦远所谓“骨气形似，本于立意，而归于用笔”，“运墨而五色具，谓之得意”的传统线墨写意精神传承，及由其“线”之本身扩展至更为广阔的天地空间。如那画面中随意点缀的杂草，天空中飞过的小鸟，或是驮在牦牛身上或是随意摆放的木桶，乃至整体虚无的画面时空一样。这些由线之舞动而来的律动韵致和“阳光”艺象，尽皆回归于对生命本质的追问，回归于对艺术本真的回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