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美术馆馆藏郭石夫先生八尺整张作品《野竹自萧散》

   国画艺术的创构，无论“师古人”还是“法自然”，皆贵在取其意、得心源。故如明人唐志契所谓“师其意而不师其迹”，清人龚贤所言“心穷万物之源，目尽山川之势”，兼收并览采撷尽在神意、源流、势韵也。恰如郭石夫先生这幅《野竹自萧散》（“成功美术馆馆藏当代名家作品甲辰贺新春线上展”展出作品）上画家题跋所述，深谙体物写生、韵味自然、隽雅文致的“陈道复意”，得“好风时披拂，清韵互相答”的真景生动形貌特征，而意笔疏爽轻健、文气郁郁昂扬矣！于笔势飞动超逸，水墨淋漓沉雄，赋形疏斜历乱的“白阳”风气继承中，又以备极自然草木野逸情态的“写山中所见”呈现于观者眼前，而见自然生长的野竹结散、幽兰交杂的鲜活造景反映 ，出于意表、卓尔不群的精神象征和超逸格调彰显。

   以郭先生构建《野竹自萧散》画面的组成要素而观，勾勒山石形廓的沉着刚健又或虚或实、屈曲折转的笔线，看似简括疏朗、不甚周密，却能得见山野坡谷、沟渠水岸之石，坚凝质朴、铅华不饰的自然神韵和白贲素洁、出水芙蓉的美学境界。皴擦、点厾石面肌理的苍莽逸然还丝丝露白，斑斓层叠又稚拙浑朴的墨象，于纷繁芜杂、乱而无序的表象之下，恰恰抓住了毫无人工痕迹而青苔野草自由生发的野石天然情态。还有那动静行止、徐疾提按的运笔，带来浓淡有致、枯润变幻的墨色，造型的浑圆挺拔、节节拔高老竹；率真古朴、起落奔放笔迹，呈现的淋漓恣意、洒脱不羁墨气，赋形的综杂婆娑、沐风簌簌密叶；徐疾圆转、逸动而律之写，展现出来的纤丽柔韧、长线漫溢幽兰，而见优雅恬静、从容淡泊的神韵。如此搜妙创真、备极情态的山野佳卉画图传神造景，又极显其笔墨画语上得旷野间草木骨气刚健、生机蓬勃本质、性情的趣灵之韵和写意精神。

   这种于自然造化中获得的鲜活画面情状之塑，当然也还见于画家给予客体对象，这一闪即隐、稍纵即逝却又风采绽放亦能神意毕露的由动而静之造，及对立统一、气韵生动的立意定景置陈布势当中。譬如郭石夫先生在《野竹自萧散》中画面统摄诸物的赋形上，对荒秽郊外、人迹罕至之竹，荣枯天然、生灭不拘的“野”性典型情态准确把握，继而写形传神带来“自萧散”意韵彰显；对空谷荒径、野溪水岸芝兰，仰偃交错、疏密层叠的清“幽”高洁典雅之姿精准抓取，亦显造景寄情所蕴含的隐逸无染之怀强调。还有青苔满布的顽石、潺湲恣肆的清流、聚散无常的兰叶、纵横疏密的篁竹……如此契合天地运机之道、万物运化之理，山野清风时时“披拂”，和谐清韵置陈运布之下，高下交映、左右对峙、远近相照，及溪流贯穿而过带来幽深邃远的章法相参，还见“聚敛众景”于图布、“囊藏万里”在胸壑的“远取其势、近取其质”自然体物蓄储。

   “依仁游艺，探赜钩深，高雅之情，以寄于画”（北宋郭若虚语），以郭石夫先生此图观之，其情态备极又法理相合的兰竹图绘，既摹写其山野间草木的“生气远出，妙造自然”之美，亦得其高洁清净、卓荦不凡的精神象征，更兼画家洒脱不羁、坚贞自守的情志追求。于是在这“似无而有愈甚”的超出画图之外逸笔之写中，而见“无画处皆成妙境”的创构写意精神。也于齐而不齐、乱而不乱、似而不似一般，“不似之似”实为真似的心物交融、主客神会运构上，还见绘写草木以为情寄的吟咏抒情。“数竿苍翠拟龙形”的超拔“漪漪”野竹，“倏然抱幽独”“东风时拂之”的无人“自芳”幽兰，仿若栖息于空山幽谷、往来于深林远水间的高逸隐士，相会于这不染俗尘的空静天地间。这不仅透露出嘉蕙芳草的纯任天然情姿，也更见画家诗意寓兴、以物喻人中，刚健有节还洒逸超拔的风度格调内蕴，及蔼可亲又然渴慕自然的人生境界抒发。

（文/成功美术馆书画艺术评论员 冯宜玉）

画家简介：郭石夫，1945年生于北京，祖籍天津。自幼随外祖母学习花鸟画，后拜李苦禅为师，以大写意花鸟画享誉画坛，并兼擅山水、书法、篆刻、诗词及西洋绘画等，且出生梨园世家，于戏曲上造诣尤深。郭石夫先生的花鸟画博综集粹、渊源广大。其画风沉雄朴厚、古雅刚正，磅礴而不染犷悍之习，洒脱而内具坚贞之质。现为国家画院研究员、高研班导师；国家一级美术师；中国画协会创会理事，北京画院艺术委员会委员；北京市高级职称评审委员；荣宝斋画院访问学者班、高研班导师；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