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古出新野逸天真——清华美院戴顺智教授“画牛”（《西部成功书画家》刊载）赏读

戴顺智先生画作《疏林牧趣图》

牛，是我们日常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文化艺术中的重要元素，伴随着千百年来的农耕社会向前发展，出现在灿烂蓊郁诗书礼仪的时时处处。譬如，牛是农家耕种耙犁的主要“劳力”，是小儿稚子嬉戏山野的重要“伙伴”，是古代祭祀的“三牲”之一，是魏晋时期士大夫悠游所乘，是丹青大师的画中“常客”，更是憨厚朴实的精神象征。赏读《西部成功书画家》刊载《疏林牧趣图》《池塘牧放图》《山林牧归图》等，当代著名画家、清华美院教授戴顺智先生以“水牛”为题材的绘画创作，融取心物、入古出新，以与古有别、不与时同的画语提取与表达，为我们带来了野逸天真、悠游自然的“戴牛”佳作。

言及戴顺智先生“牛作”的融取心物，是源自于其在画面客观物象上的扎实丰富生活体验，及长时间的积淀蕴化和运构思考。与牛为伴、朝夕相处的幼时农家生活经历，使牛的形象、精神，都丝丝渗透进在画家的血脉里，为其后来艺术创作的取象自然、感物获得奠定了基础。而这种埋藏在画家记忆深处、心田艺壤之中的种子，终于在2002年画家前往广西写生，所见乡林野径间奔涌而来的一群水牛时，唤起了画家穿越时空的遐想，激发了其多年孕育的创作冲动。之后，多次赶赴广西、贵州的写生观察，也逐渐让“水牛”艺象由造型、外貌雏形，到生活习性、精神内质，渐渐丰满完备起来，形成了现代的“戴牛”风貌。譬如我们所见《疏林牧趣图》等这几幅作品中，犄角峥嵘、肌肉隆起、体格健壮，既是出于水牛本身的形貌的现实物象考量，也更见画家将其对乡野生活记忆，及质朴乡民精神融入画图的“心物熔冶”。

戴顺智先生画作《牧歌》

而说戴顺智先生的“水牛”创作“入古出新”，是因为画家在牛的人文内涵方面的研究与体悟，国画传统“牛作”笔墨语构的继承与发展中，逐渐形成了“古不乖时，今不同弊”，且以古润今、卓尔不群的审美取向和艺术风格。譬如戴先生有对唐代柳宗元《牛赋》，鲁迅先生笔下“孺子牛”，以及郭沫若先生《水牛赞》等文艺作品中“牛”的精神和象征意义的探究挖掘。“牛”本身吃苦耐劳、任劳任怨、脚踏实地、甘于奉献、不屈不挠、不畏强权的精神，对其深有触动，同样也影响着画家绘画物象的传神写照。故而无论是《疏林牧趣图》山野疏林间的筋骨强壮，抑或是《池塘牧放图》《山林牧归图》山泽水塘里的气定神闲，都可见人文润养赋予其绘画的精神内核。

戴先生“牛作”入古出新的另外一个重要表现，还在于笔墨画语上极力避开近现代以来潘天寿、李可染、黄胄等先生画风样式，远绍唐宋古人“牛画”风气，掺杂山水画语技法，及取法自然迷蒙环境的综合融会、提炼精粹。以《疏林牧趣图》而观，牛的整体造型上线描构形、凝练蓄力，墨色浑厚沉着；其浑圆饱满的体势表现上，又多见山水画语渴笔焦墨，层叠皴染的斑驳肌理呈现，也还有吸收西画素描光影效果带来的写实反映。牛之首尾、脊背、肚腹的背光轮廓线上，又有其独家“牛毛描”短线细密排布，带来水牛毛发逼真的反映。再如画面中健笔构写、水墨晕淡，呈现雾雨迷蒙、草色葱茏的山野丛林自然景致，也更能见画家继承古人“天人合一”精神和传统审美思想，带来的沟通时空、联动天地，又紧贴时代步伐的画图呈现。

戴顺智先生画作《池塘牧放图》

还如《池塘牧放图》《山林牧归图》中，充满古典文人气息的画面，细究之下既有传统线态笔墨的写意韵味，也还有画家扎实得写实造型艺术的功底体现和笔意拓新的开创精神反映。譬如前者雨中放牧的水牛毛发肌理笔象，蓑衣斗笠牧童的线写造形，“战笔线描”的水波纹理，淡墨渲染营构的细雨迷蒙，在映射田园之乐的同时又皆切中现实、突出新意。还如后者亦是如此，继往开今而凸显独特审美。画语上的线写劲挺、骨气峻拔，水墨渲淡、滃晕梦幻，组构出线面对比、虚实相构的审美辩证和冲和之气。再有造像上，画语承载的写实与写意对比交互，肚腹圆滚滚的水牛迤逦而来，而见其悠然山野的自由自在；稍作写意夸张造形的牧牛少年，手把牛缰、踞坐牛背之上无忧无虑、怡然自得。还有草树林木疏密之布、藏露置陈，以及近处枝桠与深处丛林的鲜明昭著与混沌迷蒙，又见画家建构的“牛”之家园乐土之喻，及蕴于其间的野逸天真画图精神。

（文\成功美术馆书画艺术评论员冯宜玉）

画家简介：戴顺智，1952年生，北京人。1988年毕业于中央美术学院国画系研究生班，获硕士学位。现任清华大学美术学院绘画系教授，国画教研室主任，研究生导师，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作品先后被中央美院美术馆、中国美术馆等美术机构和私人收藏。先后出版《戴顺智画集》、《戴顺智线描集》、《线描造型艺术》、清华大学美术学院教材《考前素描指导》、《考前速写指导》、《绘画基础入门》、《戴顺智小品画集》、《戴顺智肖像作品集》、《戴顺智水墨画集》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