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墨写幽情图构蕴神思——赏读当代著名画家程大利先生作品（《西部成功书画家》刊载）有感

程大利先生画作《高原雪色图》

中国画家以笔墨为媒写天地万物之象，虽有传承却也因人而异、又有发展，乃至大相径庭、面貌各异，何也？因其所寄之情不同、又个性迥异，而画作笔墨语言在其审美根本上也千差万别，进而产生纷繁多样语态的原因。当代画家程大利先生绘画笔墨外显，有继承宾翁“焦墨”画语形态的影子，但更多是对寂静玄远、平淡天真的国画文脉精神和艺术内美的发扬。也是其点线的皴勾、劲婉之用，墨色的枯润、浓淡之象，带来的笔韵律动，与客观自然山水之峥嵘、云烟之缥缈、草木之荣枯，乃至朝暮之晦明，四时之轮替，如庖丁解牛的刀声一般“騞然”相合而气韵生动的。画家主观意识之下“心手相应”的笔墨幽情，在“似与不似之间”与客观天地浑然一体的“物我”高度相融呈现。

程大利先生画作《涤净尘浊气》

如《西部成功书画家》近日刊载程大利先生作品《苍翠无诗声》《阅尽天下枯寂寒瘦之景》等作品，画家纯以水墨写山水自然，笔墨朴厚、深沉而云山层叠、烟水弥弥、草木蓊郁，有雄浑蓬勃之势。水墨滃晕、漫漶渗透、浓淡层叠之中，又有渴笔焦墨皴擦的苍茫之象，浓墨点皴的斑斓之情，有远峰参差嶙峋的嵯峨之态，有近松苍郁的葱茏神采。其笔墨既写山峦、草木之形，又融入了画家主观上幽情吐露，和心游天地的感物凝虑，因而概括提炼之下表现于画作，随与现实自然神似，形貌上却迥然不同。

较之古人、先贤，其画面语言的外显“艺象”或有不同，但这种笔墨媒介造物的过程，“物我”相契的笔墨节律，以及透过笔墨追求国画精神核心，和“不像”“自由”“出尘”的“逸”之境界，依然“文脉”传承相近。即，其透过笔墨达到“内修”的目的，进而“与道同机”的审美核心，是一脉相承的。

程大利先生画作《雨后溪山》

所以如《如此丹丘不易逢》一作，画家显然得“宾翁”五笔七墨余韵。用笔或圆或平、或重或轻，用墨或浓或淡、或焦或湿，挥洒恣肆、笔墨交融氤氲混沌，而呈现出“干裂秋风，润含春雨”艺象，亦见深邃幽寂的山川境界。如此既见笔墨的音韵节奏与“欲令众山皆响”谐和的气韵天成，又有丘峦肌理鲜明，草木葱茏蔚然，且“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的笔墨随山川而行，艺象因“师造化”而布的生命活力。

程大利先生画作《阅尽天下枯寂寒瘦之景》

程大利先生山水画作，这种与山川天然相亲、相近的同律同节，也还如《涤净尘浊气》等作品，体现在于其图构运思，于林泉悠游之中的精神陶咏获得，以及中国古典哲学影响带来的辨证统一，体现了“经营位置”为“画之总要”的重要性。其置势布陈、质势调和，所运神思、所蕴真意，也即是画家以其对传统文化哲学内蕴和其鲜明的人格魅力，进入宇宙天地客体交流对话的精神共鸣，也是“人格化”自然山水图式的具象与外显。

程大利先生画作《苍翠无诗声》

程大利先生山水布陈中，远景之水墨晕构的无皴远山峰头，布置错列出耸峙之形，营构出云岚交融之貌；与近处看似墨色浑厚，实在线面分明、皴写有致而丘峦的如波起伏的山水、草木构写，或混沌、或错落，或激昂、或平正，对比布陈、矛盾调和而相得益彰。使得一幅图画中，既有如“关西大汉，铜琵琶，铁绰板，唱大江东去”喷涌着激昂慷慨、汹涌澎湃豪情；又有似“十七八女郎，执红牙板歌杨柳岸，晓风残月”流露出蜿蜒婉约、娓娓动听之幽情，可谓奇正相协、动静相参，其“立象以尽意”之中充满中国传统审美哲学的辨证关系，如此次刊载《雨后溪山》等作品即是如此。

再有程大利先生《高原雪色图》一作，整体图式旷远辽阔，墨色黑白相彰，写象虚实结合，笔态更是远景取淡、取疏，近景取浓、取密，又有高原雪山的天地雄浑磅礴之大，与三五牦牛点缀高原生灵形象之小，形成画面对比。远峰雪山皑皑、绵延不绝衍生向苍茫天穹之中，近景山坡逶迤、山岗雄峙，皴写笔线密实、折转苍崛，与雪山淡墨积皴烘托留白的画面布陈，尤能凸显雄倨高原天地间，雪山的亘古永恒。但在笔者看来，整幅作品画家图像布陈求势，及其精神汇集处，却在于那看似焦墨随意点染的牦牛之上。画家“计黑当白”的高原雪峰山水塑写，其意匠经营的神思运构，其富于深情的笔墨告白，是对那不畏艰难、坚韧不拔、吃苦耐劳，人格化了高原牦牛的精神赞美。如此才见中国画“体道义之合，究圣哲之蕴”的内美表达，也才是程大利先生借绘画调和天人，进而追求与自然情近而以“画图”歌咏的人文情怀和艺术审美终极目标。

（文/成功美术馆书画艺术评论员冯宜玉）

程大利先生画作《如此丹丘不易逢》

艺术家简介：程大利，江苏徐州人，1945年生。书画家、编辑出版家、美术理论家。曾任中国美术出版社总社总编辑、人民美术出版社总编辑。中国文联第七届、第八届委员，中国美协第五届、第六届理事，中华文化促进会常务理事。现为中国国家画院院委，研究员，中国艺术研究院研究员，中央文史研究馆馆员，中国画学学会副会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