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气盈山色笔底起云烟——赏读《西部成功书画家》刊载当代画家顾晓东先生作品有感

顾晓东先生画作《溪山松韵图》

远观顾晓东先生笔下画作，总能于其迷蒙而充盈的“墨气”中，感受天地之无极无际，宇宙之无穷无尽，体悟到恍兮忽兮的艺象之中“道”与“理”的交合。近察，亦能在其个性鲜明的“笔线”语言中，获得山石、草木的骨气形质架构，明悟其富于音韵节律的皴擦语言建筑山水，及其呈现的与朝暮同晦明，与四时共荣枯的生动气韵。笔者以为如此之象，恰与郭熙《林泉高致》所言：“远观取其势，近观取其质”的理论相合，实为视觉与精神、整体与局部辩证统一的观照自然审美方式呈现！

顾晓东先生画作《春山雅居图》

从题材上来看，此次《西部成功书画家》刊载顾晓东先生笔下的山水画作《春山雅居图》《秋韵图》《溪山清晓图》等，多取材吴侬软语、秀润灵动的江南山水风物，逶迤徐缓的丘峦之貌，雾雨朦胧的气象之状尽在其中。梁元帝《山水松石格》中说：“天地之名，造化为灵”，又曰：“秋毛冬骨，夏荫春英，炎绯寒碧，暖日凉星，巨松沁水，喷之蔚坰，裦茂林之幽趣，割杂草之芳情”，山水画家撷取其熟悉的山川自然之象入画，在感观上的“应目会心”“心师造化”的感物到“神遇物会”“心物熔冶”的感兴，更在其笔墨“造化”承载的画面反映。

顾晓东先生画作《溪山春晓图》

正是有了画家在自然中获得的春天万物萌发、草木鹅黄、生机勃勃客观自然的体悟感受，才有了“迁想”入《春山雅居图》《溪山春晓图》中妙手营造的“春山澹冶而如笑”；有了顾晓东先生于枯萎草木、萧瑟秋景中身临其境的真实体验，方有那寄情于《秋风又秋雨》《溪山秋雨图》中凝虑深思的斜风细雨、“秋山明静”；有其在草木生发、山水相依中撷景取象的“心穷万物”“目尽山川”，才能在《春晓图》《在水一方》得天地朝暮之象、映峰峦山水之景的“取质”“造势”的艺术构想。

顾晓东先生画作《春晓图》

由笔墨观之，顾晓东先生山水画，中锋迅疾构写，疏密聚散组合的草木枝丫；疏朗健劲线写，曲婉勾勒分际的丘壑巉岩之形；渴笔焦墨点皴，反映出苍拙斑斓的错落乱石；水墨氤氲滃染，带来润泽迷漫的疏雨淡烟情貌。如《溪山松韵图》《春山雅居图》等作品中，富于动感的短线绘写出草木葳蕤华姿之貌，笔墨皴擦成山石苍拙斑斓肌理，水墨滃晕又见远山渺渺、烟云蒸陶之象。或疏或密、或浓或淡而骨气形似、气韵盎然，浓而密处林木葱郁、景繁意密，疏而淡处烟水浩渺、气意清旷，再有一二空亭、木桥，三五远帆、房舍点缀下，南国婉转绵延的山川景色尤为突出，也更曾江南细腻温润的文化韵致。这亦是张彦远《历代名画记》所谓“夫象物必在形似，而形似须全其骨气；骨气形似，皆本于立意归于用笔”，以笔墨线写得山水之结构形质的画面映照。

顾晓东先生画作《清风图》

董其昌说：“远山一起一伏则有势，疏林或高或下则有情，此画之诀也。”，即是说画面营造空间带来的思想情韵，就在那物象远近高低、疏密错落、虚实相生，充满生机的布陈当中。以顾晓东先生《清风图》一作观之，画面左端树木枝叶乱而有序、横斜穿插，岸滩土石错杂、乱石磊叠营构的繁密近景，与水中洲汀相对疏朗的杂树陈置之间，安置一临水小亭。

顾晓东先生画作《秋风又秋雨》

淡墨飘逸的远景天际中，又有群鸟翱翔、呼朋唤伴，与亭中安闲静坐的高士呼应，这自然中满含深情的山川草木、鱼鸟与人的交互辉映，恰是画作落墨成彩、葱茏絪缊的艺术心灵、审美意识画眼所在。如此之景之境，还如《溪山松韵图》中那座空桥，《晚秋图》中山坳深处的寻常院落等等，都在一远一近、一动一静、一虚一实的物象媾和中，天地元气尽纳于其间，山川精神皆聚集于此。因情布势、情借势生，即见无涯无际的天地空间，又有画家“丘壑内营”带来其主观精神情思入画的苍茫之势，以及“天地入胸臆”生生的玄远、淡泊、幽邃的妙境。
（文\成功美术馆书画艺术评论员冯宜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