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化入笔端神趣出自然——以成功美术馆藏品为例谈程振国先生绘画的点线情趣和精神蕴藏

成功美术馆馆藏程振国画作《山远空翠所居皆静》

清人唐岱《绘事发微·自然篇》中讲：“造化入笔端，笔端夺造化”。中国的山水画家以天地自然的万物蕴化入笔墨之中，又以笔墨线写“道”一般的节律代山川立言，勾画出一幅幅气韵生动的山水墨象。观成功美术馆近期馆藏当代著名山水画家程振国先生的山水佳构，也能于其富于音韵化的点线面笔墨，“心合于道”（语出《荀子》）的布陈经营中，发现画家浑然天成的山川造型所蕴藏的丰富想象、神韵情思。

成功美术馆馆藏程振国画作《归渔图》

如其《山远空翠所居皆静》，淡墨晕染而成的遥遥远山与浓墨干擦的山石矮坡、幽静闲居、小溪容舟等近景交相辉映，三五个古朴村舍、七八艘横斜渔舟与翠微山色、静谧流水动静相宜，画家眼见的自然物象和人文之景在画面意匠营构中，“山远在空翠”、“所居最幽绝”（两句皆出自孟浩然诗作）般的诗意景象跃然纸上。而构成坡石的笔墨也充满干湿、浓淡等节奏化的律动，画家以线写筑形，以皴擦赋神，用水墨晕染彰其气韵，天地造化生生自然的形、神、韵皆入画家笔墨之中，而由线到面、由干到湿的线墨媾和既充满自然原始的音韵感，又蕴藏着自然生生不息的“天道”，进而使其画作呈现“气从意畅，神与境合”（语出明代王世贞《艺苑卮言》）的理想。再如《归渔图》一作，亦如此。自然草木与溪畔村舍相间、墨色混点与双勾夹叶之法互用，石面皴擦的苔点与土石相间出杂草相映成趣，远山的水墨蓊蕴淋漓与山石肌理、溪岸渔舟细致摹写虚实相生，画面中将自然生活的田园安逸之象，以笔墨变化的节奏生动统御之，山光空濛映渔村，“野渡无人舟自横”的“造化畅神”。

成功美术馆馆藏程振国画作《忆写岭南路上所见》

陆俨少先生《山水画刍议》又说：“偶然得意，自觉官止神行，奇思壮采，合沓而来”，足可见中国画之中的“理趣妙悟”。同样，程振国先生的国画创作也不乏这种笔墨上的偶然之趣与理法约束之间的调和，以及在冲和这种矛盾所展现的妙悟。

成功美术馆馆藏程振国画作《山村小景》

如笔者向大家介绍的这幅《忆写岭南路上所见》，画家以速写的线写勾画的榕树枝干和以色代墨的密密匝匝点法，构成榕树参天、繁茂的自然真实造像。期间充满“偶然”笔意的随性绿意苔点、枝叶满布，与犹如“铁线”还似“高古游丝”般的线写交融中，又创造了富于生趣的留白。再加上水中牧鸭，岸边人家，构成一幅“唯美、健康、愉悦”（程振国语）的图画。画家《忆写岭南路上所见》，既是主观上视觉所见的景象，又有“忆写”的偶然得意的情绪注入与灵光一现的妙悟加工，“理趣妙悟”使其画面在“超其象外，得其怀中”的情景“神遇”中，“迹化”出物我两忘之境。再有《山村小景》一作，画家特意题跋说明“游燕山得此境”，“以追光蹑景之笔写通天尽人之怀”（王夫之《古诗评选》），进而自然沉静之美愈彰，山川流水之姿、草木荣枯气象皆萦怀而来，画家将“偶然得意”的神来笔墨，与天地秩序、绘画之理的矛盾冲突消弭于国画艺术“哲思”的无形之中。

成功美术馆馆藏程振国画作《峡江一路雪》

程振国先生水墨笔法所呈现的“温润华滋”之气，“元气淋漓”之象，于“应会感神，神超理得”①的笔端造化中，进入“万物融其神思”②终而达到“畅神”之境（①②均出自南朝宗炳《画山水序》）。其富于情绪化的点线，气韵满贮的意匠画面，以及饱含神思的山水造型情感注入，所引发皆是自然山水的灵气充沛与人的精神主观相融相契中对浩淼天地的无限向往和思索。以成功美术馆馆藏的《峡江一路雪》而言，画家以深远之法写峡江之险、之奇，线立山形而骨气僧然，以水驭墨而气势愈彰，舟舸在浩浩烟水、巉岩险峰中跌宕起伏。然整个画作又草木无色、山川朦胧，显天将欲雪之势，山水神韵丰满，画家情思蕴藏可见一斑。而他的《幽境溪江》亦是如此，画家绘溪水汇入江流之景，溪口独钓更增画面清幽，天地之气云涌滚动，引观者无限遐想。再如《雨中即景江南》一画绿意浓重，画家以“无穷之趣写胸中丘壑”，用“山水，质而有灵趣”达“以神法道”的神境玄妙。云翳漫天、江雨霏霏、飞鸟归林、渔舟归港，画中所有景象尽归于“雨”意之上，浓墨重彩突出的也都是江南水乡的神采。

成功美术馆馆藏程振国画作《幽境溪江》

中国山水绘画夺天地造化，写悠悠神思，含绵绵意趣。归结以上所言，读程振国先生的山水画作，理性与情感交织的笔墨书写构织了一幅幅气韵生动、生命欢悦的自然墨象。其或中锋线勾，或侧锋、散锋皴擦晕染，在水墨、色彩的顿挫、疾徐、干枯、浓淡，以及或泼、或破、或焦、或积运墨诸法的诗性韵律里，天地之气回环往复，造化功用神趣盎然矣！其画中“造化笔端”、“山水理趣”、“物我两忘”的“畅神”之境，尽在充满生命的笔墨蕴彰，余韵悠长也！（文\成功美术馆书画评论员冯宜玉）

成功美术馆馆藏程振国画作《雨中即景江南》

画家简介：程振国 1946年生，山东临朐人。师从梁树年、郭北峦、白雪石先生专攻山水。中国美术家协会第七届理事，北京市美术家协会副主席、文联理事，《美术家》杂志顾问，中国水墨研究院名誉院长。
　　作品多次参加国内外展览，曾在北京当代美术馆、荣宝斋、兰州秋田美术馆、美国洛杉矶、旧金山、新加坡、日本举办个人画展。出版数十部画集。多幅作品被中国美术馆和多家艺术馆、博物馆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