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市场是不是已经成为了一个骗子和势利眼大行其道的游乐场了?显然，喜剧演员亚当·康诺福(Adam Conover)是这样认为的。8月9日，他在自己的网络系列节目“亚当毁三观"(Adam Ruins Everything)的视频中发布了一段5分钟的影像，在视频中表达了他对艺术圈不屑一顾的态度。目前，这段视频有超过了100多万的点击量。

 

亚当所要表达的主旨是，艺术市场已经毫无希望地腐败堕落了。他认为，一小撮工于心计、油滑的人在背后操控着市场，他们不仅决定作品的价格、钻着体系的空子为自己谋利，同时他们还决定“什么是艺术。"

 

亚当的有些说法和近几年艺术界内出现的一些抱怨相互回应，而且甚至还做了更好的研究准备工作。视频中，亚当提及的一个核心问题是他认为“艺术市场"是一个庞大的单一组织，但是大多数艺术圈内人士都认为“艺术市场"实际上是由一系列迷你市场组成的，而且这种小型的自营模式与高古轩画廊这样的国际巨头完全没有相似之处。此外，他提到的这种堕落的市场决定了“什么是艺术"，也否定了众多仍在与资本做着艰难斗争的实践，比如社会艺术实践或行为艺术等。

 

不过，他的言论也并非一错到底。我们从这位喜剧演员的言论中也找到了不少富有创意的语言。

 

“大型画廊都将作品价格保密，因此他们可以视藏家的情况来改变价格。"

 

包括艺术画廊在内的纽约各种经营模式，按照法律规定必须“明显地标识"作品的价格。然而，尽管立法者一再严格把控，却几乎没有一家画廊能按要求做到。有些画廊对价格的态度比较开放，会主动告知或至少在询问之下透露作品的价格。然而，他们会将报价上提20%，之后再降价，以便让买家觉得自己捡了个大便宜。

 

至于如何按照不同顾客来调整收费，画廊确实会有不同的折扣标准，而像博物馆或是伊莱·布劳德(Eli Broad)这样长期购买某一位艺术家作品的藏家，画廊更是求之不得。

 

真实程度：绝大部分属实

 

“画廊都看不起新晋藏家，像对待可怜的哈利·波特一样对待他们。"

 

为了说明对那些不是从社会上某个“神秘邪恶"富人团体来的潜在买家，艺术经纪人们并没有友好的态度，亚当有些莫名地选取了哈利·波特扮演者Daniel Radcliffe来举例。亚当引述了《纽约观察报》的报道，称Daniel在试图买一幅艺术品时，被轻蔑地回绝了。不过亚当并没有读完整篇故事。Radcliffe说涉及此事的艺术家Jim Hodges介入了这件事，并坚持让画廊把作品卖给Daniel。而且，把一个百万级的富有演员说成是个小人物?这也太奇怪了。

 

真实程度：基本都是假的。

 

“拍卖场上的竞拍都是谎言。几大拍卖行都是“付钱雇人来竞拍"，而拍卖师会大声进行“吊灯叫价"(Chandelier Bids)。"

 

确实，顶级拍卖行的交易变得越来越复杂，在开拍前就会有第三方事先私下在一件作品上出价。如果最终的成交价格高于私下出价，那么第三方会拿到一定比例的好处(这种安排被称为“第三方担保")。但是，即使这真的是有钱金融家擅长的恶毒诡计，也会比视频中那个恶毒的卡通形象要收敛和有趣些。

 

这种拍卖师在竞拍时故意喊出假报价的做法，其实是真实存在的。随着竞拍价慢慢接近卖家同意出售的底价，拍卖师可能就会指派一些“积极"的出价者在后台操作。这一切都是为了制造这么一场戏，并隐藏真实的保留底价。拍卖行称这样做也是为了让委托人得到最大的利益。

 

这样的做法已经被《纽约时报》报道过了好多次，而纽约州参议员也曾提出让司法部门介入喊停“吊灯叫价"的做法。

 

这种高级别场合里的买家通常都很明白这些情况，而且在销售画册背后也会知会这样的情况。但对于新手而言，这样戏剧化又难以理解的事情他们完全无法看透，而且会显得有些草率。

 

(佳士得和苏富比都拒绝对此进行评论)

 

真实程度：有关高价方面的描述是正确的，其他方面都是假的。

 

“拍卖行是骗子们欺骗政府、洗钱的好地方。"

 

正确。尽管拍卖行也会雇佣一大批律师来帮助他们免除这样的困扰，但有些人确实会用来路不明的钱参加竞拍。去年，美国司法部就对马来西亚大亨刘特佐提起了指控，称他用从马来西亚政府贪污来的基金，在拍卖场上购买了包括莫奈和巴斯奎特在内的价值1.37亿美元作品。

 

亚当认为那些将艺术作品捐赠给美术馆的藏家都是不怎么样的人，因为他们能够借助这些慈善捐赠来抵税，更重要的是他们在税单上可以随便填上作品的价格。不过美国税务局并不傻，他们已经加大对这些报价审核的力度，另外进入审查行列的，也包括是为自己的捐赠者及所有者进行税务优惠的私人美术馆。

 

真实程度：部分正确，部分完全是假的。

 

“你可以在街边买到和画廊里一样好的艺术作品。但是街边这些艺术家却‘无法成功’。"

 

也许在河床上能找到小金块，但考虑下你在那里要花的时间以及为了获得找金块能力而需要学习的技术，一下子很多年就过去了。画廊的经营者们都是一把行家里手，深深了解谁是好的艺术家，然后和艺术家维持关系，争取将利益最大化。

 

诚然，艺术圈和很多职业一样，都只为那一小撮人服务，都靠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维系着。不过艺术经纪人们和策展人也会不断寻找未被发掘的艺术天才。这种艺术市场的小圈子化通常是因为懒惰和资源缺乏所造成的，而非来自金字塔顶端的密谋。那些引领口碑的人通常都会依靠已有的社交圈，而不是挑战高难度的工作来超越他们。也就是说，真正的天才非常稀少，有些需要极长的时间来挖掘，并得到美术馆或市场的认可。巴斯奎特一开始只是个涂鸦写手，而现在他的作品已经在拍卖行卖到了1.1亿美元以上。如果经纪人真的是个纯熟的操控者，为何他们不考虑自己来创造一些有意思的艺术新星呢。

 

真实程度：假。

 

结论：

 

“所以整个艺术世界都是个大谎话。这一切都是为了钱，以及人们为了跻身于这么一个愚蠢又势利环境中的愿望。多多少少就是这样。"

 

——亚当的影片中一个眼睛明亮的男声低沉缓慢地说道。

 

所以，这些是亚当关于钱的判断?有时多，有时少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