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12-20
寒夜·星光
――李宝瑞的生命底色
第一章 小雀的童话
金色的神雀
记者们几乎都把采访的焦距对准李宝瑞的艺术创作上,对李宝瑞说的那只金色小雀几乎被完全忽略了。
李宝瑞的生命中,确有一只抹不去的金色的小雀,而且,那只小雀伴随他60年的人生岁月。
大凡书写成功人士的典籍,他们的出生或出生环境都有几许神秘色彩,或天空瑞象,或地上碰巧发生了异常,再者,大树上喜鹊成群鸣叫。接受本书采访之初,笔者也曾这样提示过李宝瑞。
李宝瑞朗声大笑:“刚出生那会儿,我太小了,连眼睛都不曾睁开,显然记不住。我的长辈大约根本就没打算让我日后成个什么人物,所以也就没观察天上人间的什么异象。”
于是,笔者只好放弃对李宝瑞出生之时传奇故事的刻画。但笔者还是在2007年春,随李宝瑞到他的出生地――岫岩看了看。
岫岩,为长白山余脉。终年不化的长白山延伸到岫岩时,山已失去挺拔、陡峭的雄伟之势。但也有六座海拔
六座大山相连,大山深处有玉藏。红山文化遗址发现的6000年前玉猪龙的玉就出自这里。现在岫岩已被公认中国玉都。走进岫岩,李宝瑞出生时,他家院子里的两座炮楼还在,李宝瑞家乡还真有的写。
李宝瑞又笑了:“岫岩是中国的玉都那是不错的,但说来惭愧,我们李家世世代代居住在岫岩却没采出一块玉,我们家跟玉也不沾边。因为什么?我们家来得太晚了。你想,那玉猪龙6000年前就雕琢成了,可我家太高祖李宽一百多年前才从山东蓬莱一根扁担两个箩筐到岫岩搭窝棚落脚。所以,有关岫岩玉的文章也不能收进你的书里。我跟多少记者说过,引我走上绘画道路的,只有那只金色小雀,可他们都不详细过问,我希望你能细听听。”
二十年前,李宝瑞曾经做过一次开颅手术,当年负责组织这次手术的哈尔滨医科大学博士生导师、医大神经外科研究所所长刘恩重大夫,在向笔者介绍李宝瑞的时候,曾经说过,李宝瑞是幸运的,他是个画家,开颅过程中,李宝瑞大脑中负责绘画和书写的神经不但没受到损伤,相反变得兴奋,但负责语言表达的那部分神经受挫,语言表达能力没有恢复术前水平。但听李宝瑞的讲述,虽有时跳跃,有时破碎但思路还清晰。
李宝瑞说,他的祖上李宽当年的两个箩筐里,一头装着孩子,一头装半床破棉絮。从山东老家逃荒,一路乞讨,到岫岩落脚。李宽勤劳能干,他先在山上砍柴,拉进城里,换回粮食,然后在沟里搭个窝棚住了下来,开始垦荒种地。十几年下来,他先后生了六个儿子,开垦出耕地1000多亩。后来,他的窝棚周围陆续搬来一些人家,就成了村落,是为李家堡。
这可谓一个穷山东传奇。俗称“六大份”。“六大份”传了几代之后,情况了生了变化。有几“份”的后人赌博,抽大烟,一百多亩地一块一块的卖光了,又沦为穷人。到了解放之时,这几“份”穷人的后代,成了政府依靠对象。李宝瑞这支,恪守祖上艰苦创业的祖训,不断扩充家业,到李宝瑞爷爷李锦轩这辈,土地不但一亩没丢,还买进一些,土地累计达到200亩,成为声名远播的殷实人家。
李宝瑞的爷爷自幼学了许多仁者爱人的孔孟经典,待堡子里的人极温和,穷人找到他有求必应。李宝瑞接受笔者采访的时候,关于这段往事,他请村里有一个李宝瑞叫二叔的长辈,他给李宝瑞做了许多补充。这位老人家八十多岁,土改时是个贫农。如今耳聪目明,身板硬朗。他说李宝瑞的爷爷在村里有外号:李大善人。怎么个李大善人?穷人租他的地,上秋他从不去上门催租,送来算,不送,就一笔勾销。遇到灾年,他还主动让吃不上饭的穷人家到他家粮仓借粮。日本鬼子垮台之后,乡里闹土匪(当地叫胡子),李锦轩就修了
1929年前后,张学良在沈阳创办东北大学,李锦轩卖掉一百亩地,让他的弟弟和儿子(李宝瑞的父亲李得地)读东北大学,后来又让小儿子李得恺投奔八路军。
李宝瑞就是在这样的家庭里长大。
到李宝瑞六岁那年,李宝瑞虽然未进学堂,已跟爸爸学会一千多个生字,三字经、千字文已烂熟于心,简单的书报拿过就能读。
就在这一年,李宝瑞生命中发生了两个重大事情:看见了一只神奇的小雀和爷爷与爸爸的“武装冲突”。
柳枝新绿的一个清晨,六岁的李宝瑞从朦胧中醒来,一睁眼,见窗外枝头上落着一只小雀,小雀的头顶,有一束长长的丝绒,金色的翅膀上点缀几颗翡翠,金色的长尾,金色的嘴,透过方形玻璃窗,好似一幅优美的画,看得李宝瑞如醉如痴,忘乎所以。
在灶间做饭的妈妈,突然见儿子赤脚赤臂站在地下,对着窗外发呆,忙抓起衣服让李宝瑞穿上,李宝瑞头也不回,缩着脖,摆着手,生怕妈妈发出声来。
妈妈悄悄地顺着李宝瑞的视线望去,果然也被那金色的小雀的美丽惊呆了,妈妈也生怕惊动了金色的小雀,与儿子一起贪婪地望着那只小雀。
不知那只金色的小雀是对屋内的娘俩表示友好,还是向山里的伙伴传送爱意,此时此刻他高歌一曲,便振翅高飞。李宝瑞顾不上一切,推门冲了出去,直望得小雀消失在山前的树林里。小雀已无影无踪,他还望着远方的天际出神。
金色的小雀给李宝瑞带来了心灵的震撼,他小小的生命里头一次领略了天地间这么美丽的小雀,有这么美好的事物。
妈妈连忙给李宝瑞穿上衣服,直到妈妈拉他进屋,他还沉浸在金色小雀给他带来的视角冲击里。他问妈妈:“刚才那只金色的小雀叫什么名字?”
妈妈自幼长在这座山谷里,屋后就是一望无际的树林,各种各样的鸟雀,她见过成千上万,但这只神奇的小雀,她也从未见过。她一时想不出小雀的名称,就对李宝瑞说:“小雀浑身金色,叫声这般好听,又这么神奇美丽,就叫金色的神雀吧。”
这是李宝瑞生命中第一次与艺术、与美丽接触,也是朦胧中的第一次自然状态下的画面构图,只是,推进窗框内的画面不是画家所画,而是跳动着的鲜活画面。
吃过早饭,他时时张望着那垂下的柳枝,企盼那只金色的小神雀再飞回来,然而直到天黑,小雀终没回来。
入夜,清晨那只金色的小雀,飞进李宝瑞的梦里,小雀的嘴,小雀的金色羽毛,小雀的眼睛,甚至小雀的眼睫毛都历历在目。
第二天,刚一睁开眼睛,他就死死盯住那几条柳枝,寻找金色小雀的影子。然而,看了许久,望断南天,只见柳条在春风里摆动,不见小雀的影子。
他翻出爸爸的纸和笔,要把昨天见到的和梦中见到的小雀画下来,挂在墙上。
他趴在土炕上,画了一张又一张,然后,举起来,觉得不是腿长了,就是尾巴短了,他找来爸爸妈妈,问他们哪张象。爸爸妈妈看了又看,妈妈说:“你连字都不会写几个,怎能作画?”
爸爸也一张一张地看着,读过大学的爸爸似乎发现点什么,就说:“什么时候,这只小雀从你的纸上飞出来,我儿子就成人物了。”
儿子未必听得懂大人的意图,大人也只是随意说说而已,但他知道,他画在纸上的小雀太呆板,脑袋大,尾巴小,远不是他昨天见到的小雀。那只小雀满身金色,灵巧无比,而他的小雀,黑乎乎,傻呆呆。
他埋头又画。
从那天起,没事就画,到田里挖野菜,把土抹平,在田里也画。
在一年级的课堂上,他在教室里听课,听着听着,他偷着画起了老师。
放学了,他上山砍柴、割草,看见展翅飞舞的啄木鸟,觉得啄木鸟穿的花衫图案也特美,待啄木鸟落在树干上,他悄悄地凑上去,仔细观察啄木鸟羽毛花纹排列程序,红白羽毛摆放的位置。
边学边画,一晃就画了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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