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千古文脉寄造化大观——以成功美术馆馆藏作品为例浅谈程大利先生山水绘画

程大利先生画作

当代著名书画艺术评论家薛永年先生赞叹程大利先生的山水绘画说：“程大利继承了黄宾虹的文脉，把自己的山水绘画的发展建立在对中国山水精神充分理解的基础上……”。诚然如薛先生所言，笔者从程大利先生近年来的山水创作，及成功美术馆馆藏作品《造化应虚怀》赏析体悟到，其艺术的精神关注焦点，是立足“与天地精神相往来”的哲学命题之上。程先生绘画已经超脱了中外、南北等地域上具体山水自然形貌的束缚，走在了以国人独有的审美哲思对大千世界观照的大道中来。其山水艺术所传承是魏晋以来名士“宁作我”的文脉精神，所寄寓是心灵沟通造化大观的审美意蕴。

“见景生情，因物起兴”的艺术创作方式，贯穿于中国文化艺术绵延传承的五千年文明史中，先贤收集整理成书于遥远春秋时期《诗经》的比兴即是明证。嗣后，肇始于魏晋的中国山水绘画，自其发端之始就有了“向外发现了自然，向内发现了自己深情”（宗白华语）的艺术家主观情致与天地造化和谐交融的审美要求和意境蕴含。所以在笔者看来，此之可谓程大利先生继承宾翁笔墨精神之根脉远绍也。从成功美术馆馆藏《造化应虚怀》（笔者斗胆命名）一作观之，画家所绘完全是一种“乾坤万里眼，时序百年心”式，超越时序、空间的虚灵化和情致化的意象山水。画面笔墨纵意跌宕，或虚或实、或平或奇，动荡烟云、汤汤溪瀑、虬结松植、耸峙山岳构织的，完全是画家在以笔墨画图静观天地，获得的“澹然无极，而众美从之”（《庄子·刻意》）的个人精神世界的发掘和审美情趣的自我解构。其殷殷笔墨迹化天地，既是对外物自然的深情的关怀，也是对个人精神融通天地的畅怀表达。

从笔墨角度而言，程大利先生的绘画经历了三个不同时期的嬗变，从最初的“新文人画”洒脱的超越自然形质舒服，再到“西北”写生雄强的精神升华，蜕变为当下的“迹化无形”的时代画语呈现。程先生山水笔墨的时代之象，是时代审美视角的融通古今，是立足于传统之上的解构、重组，是取其精神内质、舍弃程式窠臼之后，画家鲜明的审美意趣，笔墨自身气韵与天地造化的融合共通。具体从画作《造化应虚怀》剖解来看，勾画险山绝壁轮廓的线条，皴擦石质肌理的笔墨形态，滃染烟岚水迹的墨色漫漶，皆是从其本身风骨、气韵的精神内质，以及造形山川草木之象出发，但绝无固有披麻之线、斧劈之形的皴擦陈旧形态。在具体运用中，呈现出笔和墨相互渗透、相互包容，笔在墨存、用墨存笔的高妙之姿。水墨、笔线相互交错，丰厚之中又有分明的层次彰显，实而有虚、虚中见实，更增画面的空间厚度和内涵，天地元气自由往来其间矣！

程先生曾在《自序》中，十分推崇东晋名士殷浩“宁作我”的个性之美。作此短文，笔者不妨以与殷浩同时代大书家王子敬：“从山阴道上行，山川自相映发，使人应接不暇。若秋冬之际，又难为怀！”一句作结，全做赞叹仰慕之慨喟了！

（文\成功美术馆书画艺术评论员冯宜玉）

艺术家简介：程大利，江苏徐州人，1945年生。书画家、编辑出版家、美术理论家。曾任中国美术出版社总社总编辑、人民美术出版社总编辑。中国文联第七届、第八届委员，中国美协第五届、第六届理事，中华文化促进会常务理事。现为中国国家画院院委，研究员，中国艺术研究院研究员，中央文史研究馆馆员，中国画学学会副会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