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02-11
得心应手,如身使臂,皆在于纯熟之功,稳练之操,粉墨登场如此,笔走龙蛇何尝不然。我与乔先生算一代人,我们那个时代的漫长悠远、旷日遥遥皆在于那个时代人的单纯有足色,质朴无冗杂,那代人的执着顽迂、死心塌地,乃今日信息时代纷繁错节、扑朔迷离景象之不可思议。一场没有什么来头的知识竞赛,能在周日的新华书店门前聚集起半市的读书人,为之讨论甚至争辩得面红耳赤,某幅画中的一个小技法,便能成为美术界历久的话题。乔先生绘画基本功便是在那个时期练就的。当一种枯燥平淡、味同嚼蜡成为一番妙趣横生、津津乐道,还有什么不能回肠荡气、沁人心脾。几十年前田间的劳作场景、市民的生动表情,已然成为乔先生千仓万箱、用之不竭的富矿。
近来,乔先生的画风突变,有攀篱摆脱、蹊径另辟之象,与先前较然不同,迥若二人,使一直关注于他的诸友颇感诧异,但我没有觉得愕然,我知道这一浮表的变化,全自心质的惊蛰。花鸟画的程式,不仅在于梅兰菊竹、翎毛蜂蝶,更在于微忱芹意、神志感受。变化后的这组作品,笔墨华滋、酣畅淋漓,机智灵巧中,把稳持重了些,贞固果敢间,拄笏看山了些。弘一法师出家前的笔体与出家后的解构,南枝北枝、南阮北阮,其中的关涉牵累却是同条共贯、一脉相承,明眼人一看便知。齐白石师从胡沁园前后,画风之蜕不在画艺之提升,正在于诗文之长进。乔先生此次画风之变,当然不能单纯归结为诗文之长进,现代人的知识结构与古人毕竟有别。虽如此,诗文长进,画艺长进,以及等等的长进,其惬意却是同样的顺心称愿。求仁总能得仁,求仁的探索却是异常的惨淡困砢、屯蹇役役,一张不成功的画幅,能让他惨厉几日,凉如三秋,岑寂无言,然而一事之求,十年无局,二十年终会有正果,这便是从量到质的变程。
花鸟画是大自然对我们的人文关怀,使你我不至于将季节更叠的目光仅停留在女士们的装饰替换上。牡丹可以不分季节地绽放,葫芦里可能装着也可能不装着,所有的季节,其实都是心在消磨,所有的襟怀,其实都可在某一日空空落落,方寸为清。这让人想起了王维的诗:“随意春芳歇,王孙自可留。”世间早已无王孙,归隐的心绪却从未间断,更早的楚辞中已有“王孙兮归来,山中兮不可以久留”的句子。画幅中的那一笔表现,虽不是归隐的久留地,却终是念念不忘、拳拳服膺的境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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