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墨赋象落笔写心——首都师范大学秦嗣德教授写意水墨人物画（《西部成功书画家》刊载）浅析

秦嗣德先生作品《自在安闲》

中国的绘画艺术，由上古的实用时期，到夏商周、秦汉的礼教时期，再经历魏晋和五代、唐的宗教化发展，继而进入由宋以后的文学化漫长岁月，呈现出名家辈出、佳作迭现的井喷式丰赡样态来。近现代又在“西学东渐”等各种艺术思潮，及时代审美视角带来的开放性和多元化的影响下，不断拓展其表现形式和美学内涵，带来更加多样的具象画面形态表达来。当代人物画家、首都师范大学秦嗣德教授的写意水墨人物画创作，既见传统绘画艺术由实用到文学发展历程中，积淀蕴藏的深刻人文内涵和审美精神意识；更见其立足时代发展和艺术时象下，愈加热烈、鲜明的画语形式和主观神思。继而熔古冶今呈现于其丰润的水墨线面“书写性”媒材表达，于舍形取意的“忘我”相态赋象反映中，带来了其对象人物的瞬间精神情态抓取和超逸不羁的主观情志、心乡抒怀。

譬如《西部成功书画家》近日刊载秦嗣德教授笔下以古典高士人物，为画面对象的《自在安然》；反映少年纯净美好友谊的《悠然岁月》；表现乡野村童怡然牧趣的《那山那水那少年》俱是如此。画家以恣意畅快的“草书”笔性，写意的夸张变形造像古今、老少人物，及其错布营构的画面意境里，都透射着鲜明的人物性情反映，真诚的对象人物情感表达，强烈的画家主体情思映照。

秦嗣德先生作品《那山那水那少年》

首先从构成其画面笔墨语言，“书画用笔同法”（语出唐·张彦远《历代名画记》）的视角，来看秦先生笔下这些写意水墨人物。其勾勒对象形廓徐疾轻重、灵婉多变的笔写线条，泼染物象体势的浓淡相宜、枯润有致的水晕墨章，可见画家在“得意忘形”的客体神韵把握和主观意识表达中，继承“书画同源”传统，尤其是以草书入画而执笔婉转灵妙，笔线抑扬顿挫、流畅不滞的生动韵致彰显，及所带来人物形象的鲜活气息和意蕴反映。具体来说如《那山那水那少年》中，造形放牧少年短衣、长裤的粗细不同、枯湿迥然，或气韵连贯或顿挫有势而富于律动感的抽象线态呈现，既体现了“书写性”国画水墨语言的音韵跃动的美感，也更见其凸显对象人物少年活泼、朝气蓬勃的“写意”强调，也还见画家“意在笔先”用笔赋象的主观审美观念表达。

再有画面中，婉转饱满、浓淡衔接造像而灵动可爱的小猪；《钟馗先生》一作中为反映“钟馗”须发皆张的典型人物形象和性格，而枯笔铺毫、干擦飞扬的笔墨相态反映；还有《自在安然》中以正侧相间、笔断意连、使转自然的线墨之语，写意的高士人物宽袍阔袖形象和安定、从容意态等等，俱见国画写意人物快意的“书写性”笔墨，所蕴含“高度自我”与“高度忘我”相互矛盾又谐和统一的审美观念和意境内涵。

秦嗣德先生作品《荷塘一夜雨》

笔墨画语之外，作为以人物为对象的绘画，我们还要从绘画传统“形”与“神”对立统一关系，以及“贵其神也”揭示画面人物及所摄物象本质特征的角度，解析秦嗣德先生的写意水墨画作。如我们所见《荷塘一夜雨》《悠然岁月》等，画面中无论是作为画面主体意象的人，还是映衬烘托的草木、山水之景，在“形”的建构既见视觉上夸张变形的“不似”观感体验，又有凸显对象生理、个性特点的“形似”着意强调。还有偏向于审美主体“神似”的画家主体情感表达，继而于“形无神不活”与“神无形不存”的辩证调和中，趋向于“以形写神”的传神、写真和写心表达。

以《荷塘一夜雨》中人物的造像为例详细分析，尽管这种水墨写意的所带来的乡野间稚童、少年的形象，与现实生活中真实的人之“相态”结构存在巨大的差异，但在画家的“象”之画面反映和观者超出“形”之框架束缚的精神体验中，又显得无比真实、生动，何也？关键就在毫无拘束的跪坐、匍匐于雨后荷塘泥泞中，用手掬捧水中蝌蚪的专注而紧张瞬间表情定格描绘，及这一鲜活画面人物形象建构。如此不仅抓住了稚童、少年充满求知欲、好奇心，以及贪玩、活泼的性格特征，予以恰当的笔墨突显强调造型之。也还见画家主观上，赋予画面主体童稚天真、浪漫自由等性情，并赞美乃至艳羡的主观情志表达和审美追求体现。而水墨线面纵横交织造景的水草丛生、荷叶重叠之象，亦指向“荷塘一夜雨，新绿满池深”而荷塘深蔚、生机盎然的自然神韵映射。

秦嗣德先生作品《悠然岁月》

再比如《自在安闲》中两位高士和童子的生动神态刻画，画面中间对弈的白衣高士双手交错置于膝上，心神视线却已离开了棋枰，瞄向一旁的煮茶童子，仿佛以眼神询问“何时才能水开烹茶”一般；而守着炉火的烹茶童子，双手向后撑于地上意态闲适，眼睛斜瞥与前者碰撞好似在说“焦躁甚”？而另一端青衣执棋者，眼睛又望向画外，一副神游天地的样子，全然不关心棋局走势。这种画面造像的形神契合之造，所带来的也正是“不似之似”恰是真似的美学构想表征。

而画家无论是笔墨画语上，人文内涵丰富、艺术美感深彻的“书画同源”传统性书写样态呈现；抑或是人物造像上由形及神，捕捉所绘对象生命状态、精神内质，继而传神写照的传统审美经验实践。这些又都体现了现代审美视角中，笔墨画语的丰富形式和写意新构，还有时代生活赋予画面的鲜活生动、积极昂扬的精神内质。比如《悠然岁月》中画家用国画写意语态，付之于画面上鲜艳、靓丽的色彩点缀；还有童趣人物对象上，给予“草长莺飞”般的少年昂扬气质；更勿言其古典人物赋形中，一扫古人萧瑟、寂寥等消极气息，而灌注其中怡然自乐、自在安闲、明媚向上的精神关怀。

（文\成功美术馆书画艺术评论员冯宜玉）

秦嗣德先生作品《钟馗先生》

画家简介：秦嗣德，现任教首都师范大学，教授、硕士研究生导师。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中国美术家协会教育委员会委员，国家人事部书画人才委员会委员，中央文史馆画院研究员，吉林省美术家协会理事，中国画学会理事。1968年生于山东日照，1991年毕业于解放军艺术学院，2003年就读于中央美术学院国画系硕士研究生课程班，师从李少文教授，2008年于中央美术学院中国画学院研究生毕业，获硕士学位，师从田黎明教授。曾为吉林艺术学院中国画系主任、教授、硕士研究生导师，水墨人物画工作室导师，吉林艺术学院学术委员会委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