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山异水笔情墨趣——浅谈胡海艺山水绘画的笔墨及其它

胡海艺画作《青山着意》

与胡海艺先生相识多年，然对于他的山水画创作，这是第一次专门谈这个问题。中国山水画在其漫长的发展中，产生了丰富繁多的笔墨语言，无论是皴擦点染的山石、水流、草木的造型技法，还是经营布陈的位置构成，都有大量成熟的模范可供学习研究。而胡海艺先生笔下的山水与众不同之处，在于其基于这些厚实国画传统积淀上的继承发扬创新，在于其专注于不同墨色层次的“干墨”写形和融汇线面皴法的个性创造，为我们带来了心灵映照万象为山川立言的主客观交融互渗的鱼跃鸢飞的灵境，还有那别开生面的中国山水笔墨样式和玄远、幽静的“意象”山水艺术构成。

胡海艺画作《响水读春》

首先他的山水绘画笔墨不是其生造的，而是对绘画经典程式常读常新的衍生和融汇再造，亦或是“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的取舍与放大。比如在用墨上，虽然基于不同物象构形的需要，水与墨的比例在时刻翻新，但总体上而言是以“干墨为主”。以成功美术馆馆藏《青山着意》来看，画家应山势的起伏，峰岫的凹凸，云岚的流动，由淡及浓施以不同墨色构成，但大体而言不同墨色落在之上的干湿程度，又以“干墨”擦染居多。如此也更使其笔下山水在表现自然石质、山峰的斑驳肌理上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效果，既保留了山势回环、耸立奔突的整体势动，又使其在阴阳向背的地势表现和山体的厚重体积上更加饱满鲜活；既有自然山水的现实写照，又有画家笔触中赋予的精神贯注和艺术上的创造升华。整幅画作，近察线写分际、点线攒簇、枯笔施墨、层层积染，而留白自然、虚实相生；远观山峦耸峙、飞瀑茅舍、岗岭相连、林泉掩映，而恢弘壮阔、气势生焉。

胡海艺画作《乐山图》

再如《乐山图》，以丰富的墨色和粗粝的线写语言而磊石成山，以散笔或者侧锋干墨的笔触罅隙和无画处的意象世界，构成天地往复的元气通道。就山形之体势而言，可谓极尽墨色变化之能事。由水墨涵养极少却又水墨色彩多变的干枯笔端，积染成山塬沟壑、峰岭崖璧，以及苔点、矮植“似与不似间”的抽象形貌；近景处短线密集而成的葱茏森茂的松林又与浑厚嵯峨峰峦的交辉呼应中，构成一动一静的天地律动。而在《夏江图》《高山流水》等作品中，也同样如此与其墨色干枯的笔触中，领略到墨象的宏大灿烂。

胡海艺画作《云山深处》

其次，胡海艺先生笔下的山水也以挣脱了传统程式窠臼的束缚，在抓住自然万千变化的瞬息，加上个人的审美主张，在删繁就简的画面布陈中，表现了一种“意象”中的天地。如《响水读春》中，画家笔墨繁复铺陈的艺术符号，不再仅仅是山石层叠、峰峦奔驰的造型需要，更多的是画家的审美主体思想对客观自然认知分解中形成的情绪和感触的画面反映。《云山深处》亦是如此，没有太多的物象衬托，只是以简单的山岳、屋舍、流水、树木的组合，就能让读者品味到一种烟云浩渺而天地宽广的宏大意境。

胡海艺画作《禅境祥云》

再次，胡海艺先生这种突出“干墨”作用的画面语言选取，返璞归真的图式取舍，也更容易让读者体味到空灵、幽寂的审美意境的蕴藏。如《禅境祥云》中，不同层次、和色差的干墨擦染，构成了画面整体的一种飘逸、飞动之势。这些墨色或是天地元气、云翳烟霞，也是山峦质地、石质纹理，也更是画家精神世界中哪流变不息，而又动静相参的空寂、玄远的意境。由此画家在“静穆的观照和飞跃的生命构成艺术的两元，也构成了‘禅’的心灵状态”（语出宗白华《中国艺术意境之诞生》。）

胡海艺画作《高山流水》

细细品咂，胡海艺先生由画面墨色语言，进而上升到超旷空灵的艺术境界是极具开创性的。这种不同墨色的积染与宾虹翁“积墨”极为相似，但又有不同。其区别在于其散笔、侧锋的笔触和擦染的大量运用，以及刊落一切琐碎表象之后主题笔墨语言的极致放大。这种山水样式风格如何？我们在不讨论，然其这种笔墨语言作用下对国画山水艺术本真的积极探索，值得我们长期关注和深思探讨。
（文\成功美术馆书画艺术评论员 冯宜玉）

画家简介： 胡海艺，1962 年生，辽宁大连人，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辽宁省美术家协会理事，国家二级美术师，大连画院画家、展览部主任。《艺术与收藏》杂志美术编辑，北京水墨行动组委会副主任。2007年深造于中国国家画院中国画高研班，2009年毕业于中央美术学院首届中国画创作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