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法自然幽寂澄净——浅谈吕效书先生绘画的审美气韵

成功美术馆馆藏吕效书画作《昨夜山中宿雨晴》

线条是构成中国绘画的基本要素，美学家宗白华先生说：“由于把形体化成飞动的线条，着重于线条的流动，因此使得中国的绘画带有舞蹈的意味”（语出《中国古代绘画的美学思想》）。吕效书先生的绘画，正是沉浸于这种富于音韵节奏的文化传承和画理润养，以及傅抱石、黄宾虹等当代国画大师的笔墨语境拓展影响中，使其在表现自然山水的画面构成上，呈现出“有无相生”的审美哲学气质和幽寂澄净的音韵精神。

成功美术馆馆藏吕效书画作《昨夜山中宿雨晴》

如成功美术馆馆藏《昨夜山中宿雨晴》，画面中大量徐急纵横的线条运动，或浓密、或疏朗的组合构成，跌宕嵯峨的峰峦起伏，密密匝匝的草木苔点，可见画家驾驭笔墨上构建的极大张力。画家以“山中一夜雨”，“晓看红湿处”的诗一般自然之景为对象的描绘，笔锋或凝或散，墨色或干或枯，既有川渝雨水充沛滋养自然草木的淋漓茂密之象；又于意写的主观生命情调的贯注中，呈现出 “似与不似之间” 的笔墨妙造。画家于情感丰沛的画面构思，澄怀味象的意境营造构织的音韵联系中，既体现了创作上“有我”的主体作用，又有将个人精神融入到宇宙万象，共生共鸣、笔墨歌舞的“忘我”和“无我”。这种“有我”与“无我”相互契合、相互生成，体现在吕效书的笔墨语言中，就是对实景的客观描写，以及画家无限遐想情思，实与虚的“迁想”中生生的玄远气韵。

成功美术馆馆藏吕效书画作《疏林落落竹森森》

再有《疏林落落竹森森》一作，山坳、溪涧中水墨蓊蕴而成的烟云浩渺，浓墨急笔生发的疏朗烟林，以及承继自黄宾虹先生的水墨华滋笔意，使其画面在森森蒙蒙的蜀地山水自然的实景反映中，又有了画家在观照自然中升起情绪流露和思想映耀。这幅画作，画家将视角拉到了半空俯瞰的高度，同时又将水与墨的交融生成墨色变化，发挥到了极致。随着山水形势的俯仰，溪谷蜿蜒的徐急，草木生长的疏密，天光日影的阴阳等山川时空变化，墨色的由淡及浓，也已远远超过了“墨分五色”、“墨粉七彩”的范畴，呈现出万千层叠、絪缊幻化的气象。而这也正是画家以对传统山水的审美语言为载体，用个性精神的主观呈现指引中，对自然之象万千变化最为真实的客观构想。

成功美术馆吕效书画作《自古逢秋悲寂寥》

当然，艺术家想要用其独具的艺术语言，表达形象内部的生命气象，首先离不开对这种客观形象的深入肌理的了解。既王羲之所谓：“仰观宇宙之大，俯察品类之盛”，也是对客观自然“精微穿溟滓”般的研究、发现和探索。而这种“客观形象”或者“客观自然”，在吕效书先生的绘画中，即是川地那波澜壮阔的迷人山水。川地自然山水的奇崛秀美、烟云纷呈和草木丰茂，决定了生长于斯的山水画家吕效书先生，画面对象的殷实、厚重、壮阔，以及在这种精彩纷呈的山岳、流水、草木形象，做“应物象形”、“ 随类赋彩”式的条分缕析和深入研究。同时，还要在对这样实景的艺术挖掘解析的基础上，加入自己亲历观察、记录的山川存留的形象记忆，进而组合成新的画面形象。《流泉下深涧》一作，正是画家沉浸于这样的自然环境中，感悟天地、笔写造化，用艺术的审美方式由宇宙真体的生命律动的观照中升华出来的音韵动感。哪磊落错结的山石，密实繁茂的枝桠，云翳浩瀚的远山，无不是画家对川地山水最为深彻的体察，也无不是画家由此生发出来的内心深情。这也恰与南朝宗炳“至于山水，质有而趋灵”的审美哲学不谋而合了。

成功美术馆馆藏吕效书画作《綦江写生》

再有《自古逢秋悲寂寥》《綦江写生》《幽幽嘉陵映山城》等作品无不是如此。画家以恣意笔墨勾写的山城，斑驳色彩点染的山色，既是可栖可居又可游的真实自然生活，是人与自然中和谐相处的美好景致。同时又是寄寓画面之中，对美好生活、优美环境的向往，更是在对川渝自然“迁想妙得”中，既造化自然又因心造境的虚实生化中，创造的不曾存在的新的境界。

总而言之，无论是浑厚华滋的线写笔墨意象，还是由画家主观情调对自然生生出的“有无之境”，以及画面艺术审美表达中的“无我之境”，吕效书先生的绘画带给我们的永远是张扬时代气象的幽寂澄净的生命气象。
（文\成功美术馆书画艺术评论员 冯宜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