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色生姿童真传神——再谈沈利萍国画作品的审美情趣

宗白华先生曾在他的著述中这样发问：“中国绘画里表现的最深心灵究竟是什么”？然后他又自己做了长篇幅的阐释回答，“……它所表现的精神是一种‘深沉静默地与这无限的自然，无限的太空浑然融化，体合为一’……”（宗白华《介绍两本关于中国画学的书并论中国的绘画》）。此处笔者只节略大意，但这一问一答的核心笔者认为是很好的向我们阐释了中国绘画的最核心的精神内质和艺术审美境界。近日笔者品读成功美术馆馆藏的宁夏美协副主席沈利萍女士的人物、花鸟佳作，发现画家于其描绘的绘画主体与自然万物为背景的交合中完美融合，统驭在表现自然和谐、童真纯净的真善美的主题当中，同时也找到了其主观情感寄寓的艺术传达。

沈利萍画作《荷塘秋情》

《童年》一作，画中身着素色袄子的小女孩，红头绳扎着的齐耳发辫，凝眸注视炯炯有神，眼睛里闪耀着天真无邪的纯净光芒。再加上水墨薄薄皴擦、淡淡晕染营造的朦胧荷塘画面背景，仿佛一下子将观者的视角和记忆都拉回了自己童年的世界。这种充满时光记忆“动”的精神流动，与荷塘自然生生变化的生命之动，凝结在画面中形成了画面寂静的境界。同时又与无限的自然及广袤的天地谐和中，衍生出了对生命生生不息、循环往复之气韵生动的赞美。

沈利萍画作《苦心为莲子叶落留香根》

沈利萍女士，这种“少女与荷花”组合系列的绘画，画中少女眼神、动态、衣着等细节，均做描绘勾勒，目光清澈、平静无邪，与荷塘的苍茫形成鲜明对比。画家在对活泼可爱、天真无邪女孩形象的勾画中，往往又赋予其或眸光流盼、或凝神伫立、或回眸莞尔神态描绘，进而通过对眼睛细微变化的强调，将人物的情感流动和思想变化融汇在线条的流动中，达到由“形”到“神”气韵升华。而作为烘染主题的荷花背景，画家或恣意渲染成渺茫如海的荷塘世界，或枝枝蔓蔓以秋染荷塘的辽阔天地，或墨色晕染出荷香阵阵的纯净意蕴，其所追求的是人与自然的精神谐和的天籁律动。而这种人力与之自然之间的奇妙关系，也仿佛映照在画幅中那一个个天真可爱的小姑娘纯净的眼神中。

沈利萍画作《晨曦》

沈利萍女士这种表现与自然精神合一虽动而静的人生理想，以及其艺术审美中充满生命律动的画面呈现，同样还表现在其花鸟作品中。如我们所见的《晨曦》系列、《香远益清》《荷塘秋情》《清风吹过荷花香》《荷塘秋韵》《苦心为莲子叶落留香根》等。荷塘中，荷花的盛开、莲蓬的生长、莲叶的枯黄，都是画中鸟雀眼眸里的“接天莲叶无穷碧”、“红藕香残玉簟秋”，是这些天地精灵闻到的“雨裛红蕖冉冉香”。也是画家沈利萍眼里的荷塘世界，更是她通过画面带给我们的荷塘景象四季变化的感受和对其追求生命之美的思考及其神魂与艺术相融相生的本真。

沈利萍画作《晨曦》

如其《荷塘秋情》，水墨恣意而荷色生香，枯润相间的墨色、大开大合的勾画，将秋塘之景带到观者眼前，将秋塘之境镌刻在读者心里。而这片苍茫的秋色中，一对水鸟栖息在残荷之中，动静相随、琴瑟和鸣，“罗曼蒂克”式的情感在画面中滋生开来，生命的美好就孕育在其中。《苦心为莲子叶落留香根》，大块淡墨擦染出的莲叶，细笔淡墨勾画的圣洁荷花，浓墨交织出的结实莲蓬，都落在那支横溢而出的茎枝上鸟雀的眼眸里。莲叶田田、夏荷盛放、秋叶残塘，荷之生命一季都归结于“苦心为莲子，叶落留根香”的生命归结里。再有墨色浓淡相宜里“过雨荷花满院香”般的《香远益清》，“夜夜凉风香满家”一样的《清风吹过荷花香》，“知黑守白”式的“小荷才露尖尖角”《晨曦》，还如墨色相彰中“此花此叶长相映，翠减红衰愁杀人”似的《荷塘秋韵》等等。画中所描写的对象，含苞未放的菡萏、墨色滋润的莲叶，枝头俏皮的鸟雀，都在充满着生命荣枯的笔墨意匠中，展现出画面的气韵生动。

沈利萍画作《香远益清》

在笔者看来，中国绘画的审美，就是通过对其绘画作品的研究，达到对国人的美感和艺术精神特性的价值的挖掘。品读沈利萍的画作，我们于其画面基本的笔墨构成和和画面组合中，探寻得到的是画家对自然四季轮替、天地生命轮回的生命感知和画面呈现，其所彰显的则是“以静化动”的艺术哲学和审美思想。她的画回归生命的本源、人生的本真和万物自然的真谛，在追随自然之春华秋实中，在对眼眸澄澈的少女纯净内心注视中，对荷塘夏花到残荷枯叶的审视里，其艺术生命流转、内心世界的美好，也早已跃然纸上。（文\成功美术馆书画评论员冯宜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