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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画鄂伦春风情水墨人物画已有十余年。我国这么多的少数民族,对鄂伦春民族了解的人不会太多。我不是鄂伦春民族的学者,但我是一个鄂伦春民族风情的画者。
鄂伦春民族是我国五小民族之一,世居在中国黑龙江流域和兴安岭的原始游猎民族,他们只有民族语言,没有民族文字。建国时整个民族仅有两千余人。我生活的地区就是建国后鄂伦春族定居的集居地,凭借这个优势,我对鄂伦春民族的历史、文化、风俗都有着深刻的了解。我有一枚闲章“鄂伦春邻居”,一点都不夸张。在读中、小学时有鄂伦春族的同学,当时还穿过鄂伦春人做的毛朝外的鞋,用过鄂伦春人的带毛的书包。七十年代我在文化部门工作,多次到鄂伦春民族乡体验生活,搜集素材,画速写,拍照片。特别是在鄂伦春定居十周年,二十周年大庆时,搜集了大量的接近原始的素材。长时间的接触对这个民族有了深厚的兴趣和感情。所以,在后来的创作中,生活和素材方面还是得心应手的。早期我曾经搞过版画、连环画等其它画种,题材大多也是鄂伦春民族的。后来转入水墨人物画创作,题材全部都是鄂伦春风情。
鹿鸣 68x68cm
用什么表现鄂伦春风情,经过不断的实践,思路逐渐清晰。一个民族的风情,是这个民族的文化和风俗的表现。具体说来,是生活,生产,信仰及婚丧嫁娶与其它民族所不同的特征。这些特征千奇百怪,很多见所未见,闻所未闻,这正适合视觉艺术所能表现的。一个民族的风情,是这个民族有生以来长期生存斗争的实践中形成的,它在时代的变革中,会有所影响和改变,但不会有本质的改变,不会变成另外一个民族的风情,尤其是在头脑中还是有不易抹掉的东西。所以,创作构思阶段,要选择显示民族精神,有代表性的,健康向上的进入你的创作构思。在画面中,不用有明显年代特征的事物和道具,以免冲淡了主旨。想要表现的越多,想说的话越多,越不清晰,越不突出,作品也经不起历史的推敲。一个人的经历是短暂的,从历史角度看,微乎其微,或者根本就没有留一丝痕迹。应该站在更高的位置上考量自己的作品,使其更能持久些。
鄂伦春民族多年不变的原始游猎生活,都随着定居而逐渐发生变化,养殖、种植和护林也进入了他们的生产,生活。他们逐渐不同程度的被汉化,尤其是年轻人对新事物产生了兴趣,被时代发展的潮流冲击着,慢慢地放弃了民族服装和生活方式,与汉人通婚的也多起来,人们戏称这些人“汉伦春”。现在已经基本看不到他们的民族服装和用品。根据我国的民族政策和发展的需要,当今鄂伦春民族很受地方政府的重视,成了地方经济发展的一个卖点。为了体现鄂伦春民族的特色,为了一些活动和媒体的需要,给他们制做了一些活动时临时穿用的民族服装,所谓民族服装,实际是化纤织物做的五颜六色舞台服装,有些像蒙古族的袍子,又有满族服装的特点,还有藏族服饰的影子……不敢恭维,实在是与真实的鄂伦春服装大相径庭。当今的鄂伦春也就默认了,让穿就穿上。除服饰之外,鄂伦春人的形象,与北方其他少数民族的形象没有什么明显的差异。这给鄂伦春风情创作出了难题,经过反复的揣摩,觉得文艺作品来源于生活,文艺作品的真实又不等同于生活的真实。我最后选择了最能显现民族特征的传统鄂伦春族的服饰和与其相匹配的道具,避开了历史长河中的短暂,淡化时空。着重表现风情,表现人性,表现爱情。而鄂伦春族的皮袍和桦皮制品,更有笔墨表现的余地,它的颜色和谐,图案装饰,饰品古朴……一搭眼就有视觉冲击力。
鄂伦春摇篮 68x68cm
鄂伦春的萨满也属鄂伦春风情之一,它有很强的可画性。鄂伦春民族长期受神秘的萨满教的影响,更增加了鄂伦春民族的神秘感。但是,人们一直认为萨满就是跳大神,就是迷信活动,这使我一度犹豫,画这个东西是不是在宣传迷信。鄂伦春人原始游猎生活极度艰难,打不到猎物就要挨饿,为了生存,什么也惹不起,没有“人定胜天”伟大思想,更没有这种能力,只能听天由命,所以认为万物有灵。太阳、月亮、火,还有鹰、鹿、犴、蛇、龟、蜥蜴等,都对其崇拜,山有山神,树有树神……这都是多年恶劣的生活环境和文化造就的,当时是有着积极意义的。我国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法确定了萨满文化是传统文化并给以保护,这便有了法律的依据,可以放心大胆的去挖掘,去表现。
我的鄂伦春风情水墨人物画创作过程中,也得到了鄂伦春民族专家的大力支持。我的画作也为将来民族文化研究留下了摄影技术没有纪录的形象资料。 所以,我要把这项工作继续下去,作得更多,更细,更有依据,更有学术性。(文/姜荣慧)